“人心？”

    听完了魏雨凝的看法，姜白羽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

    待思考完了，姜白羽笑道：“公子觉得，西凉那些还存在的大族，为什么支持大王？”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因为大王的威望。”

    魏雨凝毫不犹豫的回答。

    作为一个魏国的人，他来到西凉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秦武不是一般的有威望。

    寻常百姓提起秦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些在战场上伤残的士兵，他们并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参军，反倒是教育孩子要进入军伍效力报国。

    魏雨凝毫不怀疑，只要秦武一句话，西凉人就可以从下到上全部动员起来，参加战争。

    这样的情况下，那些豪族定然也是人心效顺。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天真了一些。”

    姜白羽直视魏雨凝，声音平缓但有力：“西凉可以耕种的土地很少，想要让人人有地种，只能让豪族把土地拿出来，而让他们听话的办法就是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们。”

    “林氏豪族整族灭门。”

    “当时并无战事，但西凉军全体调动起来，加紧训练，而大王已经准备好下达命令，让西凉军开赴各地。”

    “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

    听完了话，魏雨凝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道：“调动军队……这显然是为了镇压那些不愿意拿出土地的豪族们。”

    “没错。”

    姜白羽点了点头，然后道：“但这些豪族都是小族而已，顶多有点势力，他们自知无法和大王对抗，所以才把土地拿出，这之后又陆续交出钱粮，人口……以至于到现在，西凉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成规模的豪族了。”

    “……”

    魏雨凝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觉得姜白羽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自己只看到了现在豪族们完全不成气候，像百姓一样听从安排，但却没看到这些豪族为何会如此。

    “仁义和善良是高贵的品质，但对于一个王而言只有这些还不够，他还需要铁血手段。”

    “当列国诸侯王看到西秦对百姓的恩惠，都会说西凉王有妇人之仁……但他们之所以能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大王的仁，没闻到大王手上的血腥味。”

    姜白羽条理清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既然如此，西凉的变法图强就无法拿到其他诸侯国来实施了吗？”

    魏雨凝显得有些意志消沉。

    他天天跑来看书，看的就是让魏国走向强大的办法。

    可姜白羽一番话点醒了他，让他知道光学办法是没用的，还得有各种条件。

    可魏国哪里有这条件？

    正如姜白羽所说。

    西凉王秦武可以和卫鞅合作，变法图强，但在魏国要是敢学他这么做，定然是被百般阻挠，甚至直接被贵族豪族逼死。

    “也并非没有可能，只要公子你像大王那样，有一把锋利的‘剑’。”

    说罢，姜白羽停顿了一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魏雨凝一眼，又道：“尤其是像你这样特殊的公子”

    听到这话，魏雨凝心中又有了希望。

    他知道姜白羽说的剑，不是指武器，而是那强大的西凉军和雷霆手段。

    “多谢姜长姊。”

    魏雨凝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行礼，然后道：“今日和长姊相谈一番，令在下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当真是听长姊一席话，胜读百卷书。”

    “公子不必多礼。”

    姜白羽站起身来行了个万福礼，然后道：“只希望公子能把今天的话听进去。”

    “一定。”

    魏雨凝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突然有个疑问。

    那就是姜白羽和他初次见面，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事情？

    就在魏雨凝有了疑问，打算问问姜白羽是不是和自己见过时，藏书阁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女仆从。

    “主人，大王让您进王宫见他，车已经准备好了。”

    女仆从恭敬的禀告道。

    “我知道了。”

    姜白羽站起身来，看了魏雨凝一眼后，转身离开。

    魏雨凝的疑问只能留在心里，等下回再说了。

    ……

    王宫。

    花园内。

    秦武坐在一张毯子上，面前摆放着一张桌案，桌案上满是美酒佳肴。

    姜玉和白馨柔两人坐在侧边，面前也各自摆放了一张桌案。

    就在三人正对面的位置，则是一张无人入座的桌案。

    “武儿，白羽是为娘的女侄，虽然只比你年长两岁，但也是历练的气质沉稳，才智过人，她已经来定远城数日了。。”

    姜玉道。

    “已经来了数日了？那她一直在定远城做什么呢？”

    秦武纳闷的问。

    “为娘也很奇怪，她要求了一个藏书阁看守的职位，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藏书阁……不管怎样，为娘这女侄很有能力，她定然能提供关于白袍军的情报。”

    姜玉道。

    “我明白了。

    秦武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有几分疑惑。

    姜白羽能提供白袍军的情报这件事情，是姜玉早上才和他说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却只是要求去藏书阁。

    这很奇怪。

    听到两人的对话，白馨柔纳闷的问：“姜白羽是您的女侄？这辈分该怎么论？我又该叫她什么？”

    面对这三个问题，姜玉只是淡然一笑，回答道：“白羽虽是我女侄，但却是三太翁季祖母之子的三太姑的堂姐认的干女儿，这辈分论不清，你和武儿都唤他长姊即可。”

    “原来如此。”

    白馨柔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快点见了听听情报，有真东西的话还行，如果没有，那我可不想浪费时间，下午还得去处理征兵事务。”

    秦武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大王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耽误西秦国事。”

    说这话的人不是姜玉和白馨柔，而是刚刚被侍女带过来的姜白羽。

    在秦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她款款走到秦武面前，恭敬的行礼：“拜见大王。”

    “姜长姊入座吧，本王虽然忙，但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秦武有些尴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白羽随即入座于三人前面的桌案。

    “大王只是性子急，可并非对你有怨气，你不要多想。”

    姜玉打了个圆场。

    “太后言重了。”

    姜白羽朝姜玉躬身，道：“大王勤于政务，此乃西秦国富强之根本，是好事。”

    听到这话，秦武觉得这姜白羽还挺会说话的。

    不仅是会说话，她的气质也的确是稳重端庄。

    而且样貌身材也着实是好。

    “姜长姊，母后曾和本王说你在秦地经营多年，各方贵族豪族都有结交的好友，可以向本王提供白袍军的内部情报，你确有这能力吗？”

    秦武毫不拐弯抹角，问出了关键问题。

    今日他会见姜白羽就是因为姜白羽在秦地经营多年，能提供白袍军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