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下路被攻击，季修却是一点都不慌。

    脚步轻移，脑袋微微一撇就化解了所有的攻击，同时在凌晨转过身的瞬间再次箍紧双臂。

    “……彭！”将凌晨瘦弱的娇躯搂在怀中。

    “放开我！”被制服，凌晨依旧不服，见此，季修哼笑一声，道：“娘子方才凌云壮志的模样，为夫看了甚是欣慰啊，只可惜是个银样镴枪头。”

    “呸，你才是银样镴枪头，有用这个来形容女子的吗？”被说是银样镴枪头，凌晨当即反驳。

    “哦？”季修嘴角微动，再次箍紧凌晨的腰肢，让其紧贴自己的胸膛，道：“是不是银样镴枪头，娘子一试便知！”

    “……季修，坏蛋，你做什么！”

    “让娘子翻身做主！”

    “……”

    “……”

    一日之后。

    某云端之上。

    季修静静的坐在云床边上，看着远处的云海日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凌晨则是背靠在他的胳膊上，手里提着一个泛黄的酒葫芦，不时的小酌一口。

    “……喂！”凌晨撇头看向季修的侧脸，道：“你的事办完了吗？”

    季修回神，微微摇头，道：“没……”说着，语气微微一顿，道：“正在办，快了。”

    “没完？正在办？”凌晨没听太懂，脑袋顺着季修的胳膊，自然滑落至怀中，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仰望着季修的下巴，道：“那你还走吗？”

    季修低头，轻抚着凌晨的额头，微微一笑，道：“不走，暂时不走……”

    “一个……朋友，正在帮我办事。”说着，季修又抬头看向远处，呢喃道：“快结束了……”

    凌晨躺在季修怀中，也撇头看向远处的云海，不一会，便在季修怀中沉沉睡去。

    “……”

    “……”

    之后的日子，季修一直与凌晨腻在一起，甚至还带着凌晨去了几个书中世界游玩。

    期间，季修提出要给黑衣凌晨重塑身体，但却被黑衣凌晨给拒绝了。

    对此季修也不强求。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喜欢那种一下换一个人两种表情自由切换的体验的。

    在陪着凌晨的这些日子里，季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和安然。

    十多亿年的寿元，强大无可匹敌的实力，超脱出一切的永恒逍遥，身旁爱妻陪伴。

    “……若是将我的一生比作是一本小说的话，到了这里，或许已经该完本了吧？”

    星夜。

    季修坐在一条星河上。

    虽然感觉很安逸，可这种安逸，却有种深深的违和感，季修也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

    “……嗡！”就在这时，季修怀中，你许久不曾有一丝动静的诸葛笔突然开始颤抖。

    “来了！”季修心中一动，拿出诸葛笔。

    “……嗖！”诸葛笔化作一缕墨线，没入季修眉心之中。

    下一刻，季修意识一暗，继而他已经出现在了一方无比恢宏，不可言说的大千世界。此刻，这一方大世界已经崩溃，天地颠倒。

    天穹之上，飘荡着一座座崩毁的山脉。

    一头头体型遮天蔽日的异兽身躯四分五裂，成片成片的宫殿废墟飘起。

    天穹像是一块被撕裂的长布。

    一道道空间乱流肆虐而下，疯狂的摧毁着这方大千世界的一切。

    大地裂开一道道豁口，通过这些豁口，可以看到宇宙中的滚滚星河，无边无际的黑暗。

    众生在哀嚎，万灵在祈求。

    恐慌，绝望，癫狂，弥漫在这一方世界。

    “……季修，住手，你这个疯子！”一道惊慌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季修的意识脱离这方崩溃的大世界，远远的他看到在那缓缓解体奔溃的大千世界废墟的漩涡中心处，两道人影出现。

    坍塌解体的世界被漩涡吸入。

    一股令人心季的恐怖气息从中散发而出。

    视线再次拉远，这时季修这才看清楚，在那一方解体的大千世界废墟周边，还漂浮着九个崩毁的大千世界，九个漩涡环绕。

    将中间的两个人影困死！

    “……不用挣扎了。”中年季修，不，确切的说此时已经是老年季修，满头银发废物，满是沟壑褶皱的面皮蠕动，他笑道：

    “……这是十个体量相当于至高洪荒的大千世界本源引爆后形成的本源混沌。”

    “没有人能逃走！”

    老年季修话音落下的瞬间，季修童孔骤然紧缩，眼前是个光点爆出璀璨的光芒。

    “……不！

    ！”随着一声凄厉的吼声响起，季修的意识瞬间破灭。

    下一刻，云端之上，季修勐的坐起身，跟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拿出诸葛笔。

    “嗡，嗡嗡……”手中诸葛笔颤抖，一缕熟悉的本源从中逸散而出。

    “……咕都。”吞了一口口水，季修将诸葛笔勐的往虚空一抛，跟着就见一道门户出现。

    心中一动，季修一步踏出，来到门户边。

    “……验证，要开始了！”看着眼前的门户，季修脑海中想起之前，自己与中年季修确定的验证方式。

    刚才的那一幕，就是中年自己，与“她”同归于尽的一幕，季修更是亲眼见证“她”确实死了。

    “如果门后的世界还存在，那么证明“她”还活着，也就证明了，真的有不知名的存在，在给“她”强行开挂，因为“她”不可能在那种自爆中活下来！”

    “……反之，那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想着，季修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了门后世界。

    ——大阳王朝，京都。

    季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东市，平康坊，某个巷子里。

    这里，原本是叶府所在的位置。

    “……此方世界，还在！”神识展开，瞬间席卷整个世界，自己之前开通的作者账号也都在。此方世界，已经完全成为了一方修仙大千世界。

    妖族，蔚桐已经成功上位，按照她原本的妖生轨迹，走上了属于她的道路。

    大概了解了一下此方世界的情况后，季修心中一动，直接来到了世界本源所在之处。

    受到重创的“她”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

    一张与凌晨相似的脸上，看到季修后，露出一抹笑容。

    “……嗬，嗬，嗬。”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艰难的声音。

    “……你来了。”她的眼神暗澹，季修运转世界之力，略微检查了一下，季修眉头一皱。

    “你竟然主动与此方世界割离开了。”

    “……不割离，怎么办？”她苍白干瘪的嘴角咧了咧，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季修，笑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我要不割离开，那我一死，这个世界也会死去……”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说完，她看着季修，道：“季修，还是你赢了。”

    她摊开手掌，将用一个像是用透明薄膜包裹的透明宇宙光球，缓缓推向季修。

    “将此方世界本源，接入你的混沌世界吧，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苛待它……”

    “……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季修收起世界本源，看向“她”道：“现在你是否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的长相？还有到底是谁在帮我，对吗？”她看穿了季修想问什么。

    季修没有否认，点点头道：“不错。”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跟你，嗯，那个你一样，我也发现了有某种力量在帮我。那是一种我无法感知，无法反抗的力量。”

    季修凝视着“她”的双眼，确定“她”没有撒谎。

    “……不过现在，我感知到了。”突然，她开口道。

    “是什么！”季修上前一步，沉声道。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感知了，我无法说出口，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我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当一切结束后，你就会看到真相！”

    她说完，平躺在地上，目光直视上方，道：“季修，来吧，送我最后一程。”

    看着心存死志的她，季修没有迟疑，长袖一挥，强大的世界之力落在“她”身上。

    看着缓缓消失的“她”，忽然，冥冥中，季修有一种非常玄妙的感应。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挡在前方。

    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探查到，但当他真正伸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就是她说的那种玄妙，却不可触碰的感应吗？”季修心中一动，双眼缓缓闭上。

    一个时辰后，季修双眼缓缓睁开，低着头，思索道：“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想着，季修心中一动，摊开手掌，看着尚未被他接入混沌世界，与之融合的世界本源。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将此方世界本源与自己的混沌世界融合，就能看到真相！

    心中一动，季修带着本源世界回到了混沌世界。

    混沌世界，域外宇宙。

    随着季修意念崔动，那横在茫茫虚空宇宙中的庞大世界缓缓缩小。

    “……嗡！”像是一座大湖中，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继而，就见一个硕大的透明宇宙光球出现，在光球周围环绕旋转着十多个小光球。

    眼前就是整个混沌世界的本体，一个勾连多方世界的庞大本源体！

    “……去吧。”季修摊开手掌，世界本源光球便被混沌世界的牵引之力牵引着，缓缓过去。

    一道像是触手一般的光束，缓缓将本源光球接住，然后一道道浓密的纤细丝线插入本源光球。

    “……嗡！”本源光球上，荡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纹路，然后与那些光线结合。

    至此，源彻底融合！

    而就在世界本源与混沌世界融合的一瞬，季修眼前突然一暗。他的意识被拉扯到了一处完全黑暗，虚无的神秘空间之中。

    季修那庞大的神识探出，宛若潮水一般，朝着无边的黑暗虚无处探索。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数万年，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

    季修的神识，看到了一点光源。

    本能的，季修收拢所有神识，朝着光源处而去。

    “……”

    “……”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好似要把肺管子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在一个破旧，发霉，昏暗的屋里响起。

    “……呵，呸！”一口浓痰吐进痰盂。

    “……嘶。”女人狠狠抽了抽发堵的鼻子，揉了揉发昏的眉心，蘸了蘸墨水，提起纤细的毛笔，在裁剪大小适中的纸上，写下三个娟秀小字：

    ——全书完。

    “……呼。”女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笔后，抽出一旁的废稿纸，狠狠醒了一把鼻涕。

    然后“彭”的一声，靠在椅子上，长叹道：“啊，终于完结了，全文一共八十七万字……”

    “这个月稿费应该会有五十两银子，再加上完结奖励的银子，以及各个书商渠道结算，嗯，将近一百两，写书三年，终于突破百两银了！”

    “……冬、冬、冬。”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开门，开门，三个月了，该交房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不交房租就麻利的卷铺盖卷走人！”

    听着门外包租婆那就按酸刻薄的嗓音，女人面色一僵，“差点忘了，我还拖欠三个月房租呢！”

    “啊，儒圣在上，救救你的学生吧！”

    刚刚因为写完一本书，可能获得百两银子带来的喜悦，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女人头杵在桌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门外。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方巾，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听着里头的哀嚎，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道：“儒圣？我呸，写书能赚几个钱？”

    “哪有收租子来的赚钱！”

    “……开门，开门，听到了没有！”说着，包租婆再次开始用力砸起了门。

    “……嘎吱！”这时房门打开。

    门外的光照进来，露出女人的面庞。

    一蓬乱糟糟的头发，一袭宽大的墨绿色长衫，长期不照太阳，让她细腻的脸显得有几分苍白。

    一双好看的大眼中，充着红血丝，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女人名叫凌小妖，二十岁。

    大阳王朝，白马书院的女学生。

    “嘿嘿，王婶儿啊……”凌小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然而王婶却是早就习惯了，冷漠道：

    “小妖啊，不是王婶说你，写书没前途的，女孩子就应该找个书院，学府去当个先生。”

    “这才是铁饭碗，就算挣得少点吧，可也不至于连房租都交不起吧……”

    “嘿嘿，王婶说的是，放心，明天，明天稿费发了，我就把这三个月的房租一次补齐！”

    凌小妖绷着小脸，严肃道。

    “明天是最后期限，别怪王婶不近人情，丑话说在前，明天你要是不交房租，就自己搬走吧！”

    说完，王婶扭着水桶腰离开。

    凌小妖眯眼看了看老街区外的晚霞，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一道目光，全程看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