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月璃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神月琉璃那双灿金色的眼眸，瞳孔之中倒映着黑白月璃那张有些疲惫的脸。

    神月琉璃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雪白色的发丝从额角滑落，神月琉璃缓缓抬手将其顺至耳后。

    黑白月璃呆呆地看着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神月琉璃，神月琉璃也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黑白月璃。

    “喂，你们两个。”就在这时，炽焰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黑白月璃微微一愣，然后立刻跳了起来，因为之前有过教训，所以神月琉璃立刻后仰，这才使得二人没有撞在一起。

    “那……那个……”黑白月璃结结巴巴地开口，还没说多少，一个娇小的身影便直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怎么啦？”

    “我怕……”

    “别怕，我没事的啦。”黑白月璃温柔的摸着小蛇的脑袋安慰道。

    小蛇微微点了点头，但依旧死死的抱着黑白月璃，仿佛是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一般。

    看来……灵冰对她的影响也不小啊。

    黑白月璃低头看着依旧抱着自己的小蛇，不经如此感叹道。

    “啧啧啧，你……”

    “炽焰。”就在炽焰砸吧着嘴打算调侃几句的时候，神月琉璃即使出声打断了她，炽焰扭头看了神月琉璃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后，化作一团火焰消失不见。

    神月琉璃目送着炽焰消失，然后再次转头看向一旁紧紧抱着的两人，灿金色的眼眸深处，金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许久之后，小蛇才缓缓松开了黑白月璃，小脸微红的走到了一边，低着头静静的站在那。

    “如何？”这时，神月琉璃才淡漠的开口询问黑白月璃对于炽焰剑意的感悟。

    “看是看到了，但是……没怎么看懂。”黑白月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道。

    “蒽。”神月琉璃依旧面无表情，淡漠的点了点头应道。

    “你……不生气？”黑白月璃见神月琉璃那一副淡漠的样子，有些迟疑的问道。

    黑白月璃知道神月琉璃的心锁已经碎裂了，所以现在的她应该多多少少有着一些情绪了才对。

    可她现在依旧面无表情，真是浪费了那一张漂亮的脸蛋啊，而且她这副淡漠的样子看着让人有点不舒服。

    尤其是在炽炎剑的意识空间之中，看到了有关她的一部分过去后，看到前后差别如此之大的她，以及曾经她那副怒斩百人的杀神模样。

    每次想起都会让黑白月璃忍不住打颤，即使现在的他已然成王，但他很清楚，当时那些人随便哪一个，都比自己要强大得多，哪怕是气息最弱的那个，自己对上都是必死无疑，但当时的神月琉璃足足杀死了上百个那种层次的强者。

    话说，当时琉璃为啥要杀他们？他们又是谁啊？除了正义的炽炎剑和守护的盾牌还有那个公正的什么东西之外，琉璃好像还有七个类似的东西来着。

    最终，黑白月璃魂游天外后的结论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惹琉璃不开心，不然会死得很惨的。

    “剑，还学吗？”神月琉璃淡漠的开口问道。

    神月琉璃很清楚魔兽并不适合学剑，因为这本就不是为他们这种特殊的族群而创造的。

    在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种族，他们大致分为两大类，高智慧类和低智慧类。

    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进化的方向，之前说了，所有的生命都在向着那个唯一的至高存在而进化，但因为个体生命形式不同，所以进化的方向也不同，而这……也就导致了这两大类的诞生。

    举个例子，神族与兽族，就是两个明显的案例，神族拥有较高的智慧，擅长魔法与技艺，思维复杂多变，因此他们可以较为轻易的控制自身的情绪；而兽族则有用较强的肉体，擅长贴身肉搏，思维单纯简单，因此难以控制自身的情绪。

    剑道一途，要求心如止水，不可急于求成，招式需井然有序，不可过于急躁，心乱则气乱，气乱则招式乱，招式乱了，便会出现破绽。

    而魔兽向来都是能够轻易静下心来的种族，因此剑道对于它们而言，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但神月琉璃不知道的是，混沌魔兽虽然也是魔兽，但它们的混沌血脉使它们拥有远超一般魔兽的智慧。

    黑白月璃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单纯就是因为黑白灵冰死后的情绪失控，以及对于神族威胁的担心与急切。

    “我觉得……我可能确实不适合学剑。”黑白月璃沉默了许久之后，低着头缓缓开口说道。

    神月琉璃没有说话，不是她不知道说什么，是因为她了解黑白月璃，这百年的相处，使得她对眼前这个男孩有了一些了解。

    在神月琉璃眼里，黑白月璃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但他的不正经不同于其他人。

    黑白灵冰虽然有时候会表现出呆萌的样子，但那只会出现在与黑白月璃和黑白云逸相处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是认真聪慧的样子。

    黑白云逸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正经，但那单纯就是模仿黑白月璃，然后故意表演给黑白灵冰看的。

    毕竟黑白灵冰喜欢黑白月璃，而黑白云逸则喜欢黑白灵冰，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神月琉璃自然也不例外。

    小蛇一直都是一副呆萌可爱的模样，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有点蠢，尤其是跟黑白月璃在一起的时候。

    但神月琉璃很清楚，那是她装出来的，她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儿，从而短暂的忽略她混沌蛇的身份。

    自然帝曾经也有过不正经的一面，但那只会出现在与熟人相处的时候，她身为自然大帝，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看到她那副不正经的蠢萌模样的。

    而黑白月璃所表现出来的不正经跟他们的都不一样，他一直都用不正经的外表来掩盖自己的聪慧与倔强。

    曾经让所有人认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懒鬼，从而忽略了他混血种的身份所带来的魔法天赋拙劣，从而保护自己的母亲不被人指责辱骂。

    后来让所有人认为他的本性如此，从而让所有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与情绪，除了神月琉璃。

    智慧本就是神月琉璃的神念之一，这也使她拥有极高的智慧，她可以轻易看穿他人的想法与伪装，她能很快理解自然帝话中隐藏的意思，自然也能了解黑白月璃心中的想法与情绪。

    “但是……说实话，我不甘心！”片刻之后，黑白月璃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他不甘心，身为混沌兔，他并没有混沌熊那样强大的肉身；也没有混沌鹰那样强大的魔法天赋，更没有混沌龙那样强大的元素掌控力。

    原本他指望通过学剑，来变得像神月琉璃那样强大，可是努力折腾了那么久，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他如何甘心。

    神月琉璃静静的站在原地，与看着自己的黑白月璃四目相对，神月琉璃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愿屈服的自己；曾经那个除了自己手中的剑，其余一切皆不信的自己；曾经那个……满眼星辰大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