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纹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存在，那个世界真的只是我的梦境而已吗？”

    还是说，灵能的作用就是把幻想变成现实？毕竟，幻灵这种存在说到底应该就是由灵能构现吧。

    不断思考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李寒昱的脑海陷入一片混乱。

    而且那份要上交给大姐头看的能力报告，又应该怎么写才好？

    犹豫了半天，最终，他还是选择含含糊糊地写上了一些有关于自己的幻灵可以释放魔法的描述，对于更为本质的魔纹以及其他内容则是只字未提。

    这一夜，时隔多日再次睡在了自己最熟悉的床上，他依然没有进入那个梦境。

    第二天早上十点，李寒昱坐在一间设施和环境都相当优良的教室中，聆听着他的第一次灵能学课程。

    这间不大不小的教室内容纳有约五六十人，这是他们整个年级的总人数。

    李寒昱走进教室时空余的座位已经不多了，但陈灵曦的周边却完全空无一人，他于是就厚着脸皮坐到了灵曦的边上，幸好对方也没有流露出抗拒或者是厌恶的神情。

    “喂，那家伙是新来的吧，他这样会被陈副院长给揍死的，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

    “嘘——！你懂什么，我昨天中午刚看到他和陈灵曦一起在学院里散步呢。”

    “我靠！那就不用劳驾副院长大人了，我们去把他给揍死吧？”

    对于诸如此类的对话，李寒昱只能假装没有听到，同时在心底里暗暗把学院内的危险区域和逃生路线调查这一事项加紧提上日程。

    “呃，综上所述，幻灵的形态由每个人灵核的内性——我们一般称其为灵性——所决定，但是实际构建这一形态的基础却是灵能。也就是说，灵能者需要持续为自己的幻灵供能，才能够维持它的存在。也因此，幻灵才基本上无法离开其释放者太长的距离。还有什么问题吗，同学们？”

    讲台上，老师一边指着自己方才绘制的灵核、灵能与灵能者关系图，一边总结着课堂上的内容。

    听到最后的问题时，李寒昱赶紧举起了手。

    “哦？是新来的李寒昱同学吧？表现得相当积极呢，说吧，你的问题是什么？”

    “老师，我想请问一下，除了维持幻灵的存在以外，我们的灵能还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吗？”

    “不错。”老师赞许地点了点头，“你问得相当好。”

    “虽然我们将自己的这一门学科称为灵能学，但是在灵能学院中，却有很多学者都专注于灵核以及幻灵的研究，而唯独抛弃了更为根本的灵能。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关于灵能的研究相比于前两者而言更加难以获得进展。关于这一点，老师就不在这堂基础课上继续深入地展开了，我还是主要来回答一下这位同学的问题。”

    “在目前学界最为主流的一个观点中，灵能被认为是我们所处世界的源质。按照这一假说中的理论，我们甚至可以使用灵能拟化世间万物。然而，现实是，除了极少数灵能或者灵觉十分强大的灵能者以外，其他人连主动运用自己的灵能发挥出足够有效的力量都无法做到。至于有意识地通过特定的方式和方法实现灵能拟物，更是天方夜谭。”

    “同学们——”最后，老师这样说道，“我当然企盼着你们之中或许会出现一位在灵能研究上实现突破的天才人物，但是我也同样希望你们能够拥有认清现实的能力，千万不要在一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领域内无止境地蹉跎岁月。”

    课堂在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一如既往地进行着，没有人注意到李寒昱在听完老师这段话后，神情之间的剧烈变化，只有隔壁的陈灵曦奇怪地看了他几眼。

    很快，上午的课程结束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散场，但李寒昱的心中还是一片翻江倒海。

    魔纹，是更加超乎自己想象的存在。到了这个时候，李寒昱当然不会再认为魔纹和魔法真的是自己在梦境中想象出来的事物，它们肯定本就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于包括他梦境中的那个世界。

    好消息是，这下好歹证明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患精神疾病。坏消息是，脑中的困惑变得越来越多，但是自己大概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梦境中进行探究和解惑了。

    “你不专心。”在李寒昱还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时，一道轻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转头看去，灵曦那双清澈宁静的湛蓝色眼睛仿佛近在咫尺，被这双眼睛所凝视着，他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心绪被抚平了。

    “……抱歉。”因为灵曦好像不太喜欢和他人双眼对视，李寒昱赶紧把头往下偏了偏，结果却将视线落在了少女白皙的脖颈上，所以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道歉。

    “不用向我道歉。”灵曦摇摇头，“走吧，我带你去食堂。”

    于是，李寒昱有些受宠若惊地跟在陈灵曦身旁，在路上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走神之旅。

    魔纹的事情，要告诉其他人吗，比如灵曦？不行，我跟她的关系也完全算不上多好，她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会把话说出去的人，但对于她的姐姐肯定不会有所隐藏。

    而且，我应该还需要再深入去了解一些灵能者世界里的常识、势力分布等等的情况，在那之后再做出决定。

    突然，李寒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外界的强烈视线。

    他回过神来，原来陈灵曦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虽然从她的表情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李寒昱还是明显地读出了一丝不满。

    “走路不要想事情。”灵曦的语气好像比先前稍微重了一些。

    没由来的，李寒昱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一只嘟起嘴巴鼓着脸颊，看上去有些气鼓鼓的小猫。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刚刚一直在回想老师课上回答我的那些话。”在意识里疯狂摇头甩掉那些想象，李寒昱赶忙道了个歉。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而道的歉，他不好说。

    “这样啊。”灵曦依然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李寒昱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都被看穿了一样，她才移开了目光，“很在意吗？”

    “嗯。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找到主动运用灵能的方法，那将会在整个灵能学界引发出多大的风波呢？”虽然隐约间觉得自己的试探可能会被察觉，李寒昱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陈灵曦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一副“我正在思考”的样子，“大概，会直接颠覆整个灵能者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