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之前，俞年华去了好几家体彩点。按单张价格20元买，他足足打了三百张同一个比分的足彩。然后又买了不少其他比分、猜胜负、猜冠军凑数，把银行卡里面的钱给花得只剩零头。

    “橙衣军团5:1斗牛士，你都敢买？你有多不信任大巴萨和宇宙队啊！”

    “瞎买的！你看战车队冠军我也买了不少，是不是很稳！”

    “稳个锤子！战车队要拿冠军，我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吃了！”

    “说话算话？”

    “肯定算话啊！”

    俞年华叹了口气，满打满算，足彩店老板还有一个多月就得被椅子给撑死了。这段时间还是给他增加点流水，给自己增加零点零几个小目标得了。

    彩票买完，俞年华还去证券公司开了个户。

    他几乎是踩着下午上班点到的公司。到的时候甚至没人抢电梯！写字楼的电梯上班点尤其拥挤，所以公司明明有食堂，还是很多人带饭，仅仅只是为了避开高峰期，一个电梯等十几二十分钟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俞年华进电梯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人。俞年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非常熟悉的陌生人。身材高挑的她戴着墨镜，穿了一身浅色调正装，白色衬衣和裙子绷出了很夸张的弧度，长腿裹着肉丝袜，她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当然，俞年华竭尽全力收回窥视的目光。梦里面，他连这个女人身上有几颗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梦里面什么都有，不是开玩笑的；梦想啥时候来个正反馈，照进现实啊。

    “老陈！”俞年华大咧打了个招呼。直到电梯门关闭，女人摘下了眼镜，他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实习生，应该不认识集团总裁陈宛卿的。现阶段的他俩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女人盯着他看，皮笑肉不笑：

    “你是俞年华！江大14届毕业生，现在还没领到毕业证，在网红事业部实习……”

    “陈总记忆真好，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这主意不错，谁给你出的，年轻人，你果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说啥？同样是中国人，我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俞年华错愕。梦里面的他是怎么上位的呢？好像甘心做了挡箭牌，然后又是漫长的拉扯。甚至借助了些房东太太的资源，把工作做好到了极致。还凑巧碰上了几次精心策划的意外。不得不说，那时的他，真的很想进步。

    俞年华站立不说话，双手搭在小腹前，低着头，一副见到高层领导、惶恐不安的样子。据说这样会让某些领导有成就感，他手里没有数据，但是清楚地知道陈宛卿不喜欢维诺的员工。

    他要去的楼层是11层，陈宛卿要去的是16层，撑死30秒钟的时间就到了。

    俞年华把心放进肚子的时候，准手准备倒计时，而后看到老陈在“16”上面连续按了两下。

    她取消了16层？

    这是打算跟他一起下电梯啰……这女人不会发现什么了吧！不得不说，她的感官真敏锐。陈宛卿甚至向他走了几步。女总裁被护肤品腌入味的体香，一阵阵传来，闻着很舒服。俞年华把衣服往下扯，真的害怕了！他怕自己忍不住！

    “你精心准备，把自己展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沉默面对，话都不说一句？好，那换我主动，你是网红事业部的，你想去总裁办？”陈宛卿决定接受俞年华的面试。

    她很喜欢有智慧的人，能从刘曼洋手里要到她的号码，能掌握她中午出门、下午回来的准确时间，这个员工有培养的必要！先弄到总经办吧，打磨打磨，以后再放到更合适的岗位，希望刘总监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位置被人给顶下来了。

    “不想！”

    “嗯？”陈总裁眉眼上挑，机会给了，小年轻没抓住啊。这是不了解她的性格，想要待价而沽吗？陈总裁不再感兴趣，精力没必要分散到小事情上来：

    “好，不愿意去就算了，总裁办的职务就好在能多接触到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好领导，愿意给大家施展才华的机会！”

    俞年华撇嘴，还好领导呢！

    女人有好几面，初见陈宛卿，会觉得她高冷、无法触碰；接触了过后，仍以为她和善、热情；真正了解了她过后会知道，这就是一个黑心资本家啊！大伙忙死累死给她干活，甚至他自己，都累死在了工作岗位上！手辣心黑竟然口碑不错，不敢想象！

    俞年华只敢在心底抱怨，怪只怪梦里面陈宛卿的饼，画的太好、太圆。

    两人一起出电梯，前台小姐姐看到陈宛卿后，立马站了起来：

    “陈总好！”她弯着腰，眼睛放在陈宛卿的脸上，甚至在观察陈婉卿的表情。小姐姐发现，越是盯着陈总看，越是把自己的小心机摆到明面上，陈总越是喜欢。

    “坐吧！”得到陈总的示意后，小姐姐面色如常坐了回去。

    “我呢，咋没跟我打招呼！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俞年华将脸放在前台小姐姐跟前。

    “哦，唉，您好，快去打卡吧，马上就迟到了！”

    你清高！你了不起！

    俞年华快速离开前台位置，刷脸打卡。他看到陈宛卿还在前台位置打电话，也就是说没法跟着他了。俞年华松了一口气。毕竟以陈宛卿的造梦能力，说不定又把他转化成奋斗者了。

    这咋可以呢！

    如果人生不能躺，那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俞年华回到工位看公司的小姐姐们跳舞。他得整理节目数据，真不是简单地想看腿，跟其他“LSP”完全不一样。这是他的工作。

    “你审美怪好的啊，挑了公司腿神盯着看，是你负责的主播不！”

    耳边传来陈婉卿的声音，俞年华扭头，险些亲到了老板的脸颊，又赶紧转了回去。

    “领导培养的好！”

    “哪个领导，刘曼洋？她还带着你这个实习生搞颜色……”

    “不止带我一个，她带着整个部门的人看，会不会因为传播邪恶思想被判刑啊！想想都感觉害怕！”

    陈宛卿大笑了起来。

    她笑完全不是因为俞年华尴尬的冷笑话。

    她讥笑俞年华没发现他身后站着的身影。

    “说什么呢！”俞年华头顶被爆锤一下，拳头声势浩大，力道被控制得很好，俞年华心里嘀咕着，咋背后说个坏话，人马上过来了？刘曼洋生肖属曹的吧。

    刘曼洋总算带着陈总离开了。

    她也好奇，陈总今天咋过来了，难道是过来发钱的。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啊，她担心老板随意发钱把公司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