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我开始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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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章节7

    母亲每天早上都会固定喝一碗小米粥,吃一个鸡蛋,有时候可能还会吃一个包子。化疗的副作用暂时没有在她身上表现得非常强烈,除了身上偶尔会痒,其它的症状暂时没有出现。母亲隔壁那个湖北来的壮实大姐应该明天就能出院了,治疗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这无疑给病房里所有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房间里少有的气氛比较活跃,壮实大姐跟大家聊起来她的患病经历。

    “我就觉得当时的整个过程很魔幻,我本来身体就跟强壮,什么活儿也都能干,怎么就得了白血病,一开始我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那之后怎么办?”

    “之后?之后我就打算把这病硬挺过去,我自己的身体一定要自己说了算,累了我就咬咬牙,想想撑一下也就过去了。”

    “最后没有扛住吧?”

    “没办法,最后还是没扛住去了医院做化疗,现在已经是第六次化疗。”

    “那您这算是治好了吗?”

    “大夫说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嗯,我算是治好了。不过家里的钱也花光了,老百姓的死活真是没人管。我亲眼看见患者家属给大夫跪下,求救命,大夫也没办法啊!没钱医院就是不会收,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这里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

    母亲一直没有说话,她在担心诊疗费的事儿,她不想因为高昂的医疗费用影响到家里的生活质量,她有孙女,还有新添的孙子。

    “妈,我想回趟家,洗个澡顺便换身衣服。”

    “好,顺便告诉你爸爸我挺好的不用担心,安抚好你爸爸。”

    “哎,知道了,您放心吧!”

    来医院时很匆忙,我除了牙刷牙膏就没有带其它的生活用品,现在的我一脸胡子,满头油脂麻花儿。病房里都是女性,虽然卫生间配备了淋浴,我也不好意思用。

    我先给莫邪发了个信息,让她帮我找几件衣服,另外告诉父亲我一会儿回家。

    医院离我家大概有15公里,没有地铁直通,如果打车二十几分钟就能到,为了节省开销我还是选择了公交。

    这几天太累了,上了公交我就直接睡着了,脑子里关联的一些模糊的信息被搅乱在一起,这世界真的很玄,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写地狱、灵异、平行空间,现在与之对应的现实几乎真的将我推向了地狱,或者说真的是穿越了到了对立的平行空间,太寸了,太乱了。

    梦里一片荒凉,感觉自己被什么力量吊在了半空,既够不到上面,也踏不到下面,空空洞洞,整个人就这样悬着。

    心里有些明白自己做梦了,就想找人问一问为什么作梦?这是不是上次在莫邪师父那里经历过的内景?我的内景里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象脚下会有一座桥将自己接住,脚下就真的有了一座小桥,感觉这桥似曾相识,桥面很窄是水泥板钢结构搭起来的那种,铁管的栏杆,而且有好多地方已经残缺不全。

    然后小桥的一面有人骑自行过来,是那种老式的二八,在自行车的大梁上绑着一个粗铁丝捼的儿童座椅,座椅上有个四五岁的孩子,那孩子似乎很害怕闭着眼睛不敢往前看。

    很快小桥就那么如烟般消散了,再出现画面就成了一道黄土坡,土坡上有堆好的小麦秸秆,顶上覆了泥,远远的看去像一座茅草屋。

    夕阳西下,有一条小路沿着土坡伸向远方,小路的尽头视线调转村子成了一片绿色的树林。

    朦胧中听到报站声,眼前的景象消失了,我的精神又被拉回了现实。匆匆刷卡下车,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先在心里盘算好见到父亲怎么说话,不能将全部实情告诉他,只讲一些适合他听的,打定主意我快步进了小区。

    “你怎么回来了?”

    “妈现在还算稳定,我回来洗个澡换套衣服。”

    开门的是莫邪,怀来抱着孩子,儿子看见我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声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话,然后眯起眼笑了,肉嘟嘟的小脸儿把眼睛挤成两条缝儿。

    “爸爸呢?”

    “在厨房做饭呢?”

    “走吧!进屋说,先别惊动爸爸。”

    “嗯!”

    “妈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今天开始化疗,到底怎么样还要看第一次化疗的效果。”

    莫邪有些沉默了,我们结婚这几年她和婆婆的感情是很要好的,突如其来的变故本来就让她难以接受,而化疗又是风险很高的,她的心里很为母亲担忧。

    “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这时候爸爸从厨房里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让我回来看看你们,让我告诉您别太担心,她现在感觉还不错,比刚发病时强多了。”

    “那就好,我饭做好了,你洗洗手吃饭吧!”

    “您跟莫邪先吃,我去洗个澡,病房里都是女的,我这几天没好意思在医院洗澡,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行,你先去洗澡吧!”

    我回卧室在衣柜里翻出来一条新内裤和一件短袖衫进了浴室。

    “老公你电话,一个叫Z的人打来的。”

    “哦,你给我拿进来吧!那是医院的管床大夫。”

    莫邪把手机给我送到浴室,我草草的冲了冲手上的肥皂接过电话。

    “孟先生,我们已经给您母亲安排化疗了,现在有两种药,一种是国产的一种是进口的,您想用哪种?”

    “这两种药区别大吗?”

    “进口的一针要1000块,国产的100块,至于区别可能进口的副作用会小一些,呕吐什么的不会太严重,不过这因人而异,主要看您家里的经济条件如何。”

    “那在药效上有差别吗?”

    “药效上差别不大,因人而异吧!用哪种这个您自己考虑,主要看经济条件,这个也不着急您回来后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既然差别不大,那就用国产的吧!”

    “好的,那我这就安排。”

    电话挂断后,我沉默了,感觉有两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不断争论:

    “哪怕有不多的差别我也应该尽量让母亲少受一些折磨。”

    “用进口的价格差十倍,可能母亲的化疗还没有结束钱就跟不上了。”

    一顿争论无果后,我又拨通了管床大夫的电话。

    “大夫,这两个药直接差别能有多大?”

    已经问过的问题我又一次提出来,大夫那边儿有些无语,沉默几秒钟后回答道:“药效上差别不大,至于副作用有多强烈这个谁也说不好,因人而异吧?我们在化疗期间也会给病人准备缓解副作用的药。”

    “那好吧!麻烦您了。”

    “没事儿,具体的您再有什么问题可以约一下主治大夫,让他给您解答一下。”

    “嗯嗯~好的,再见~”

    电话挂断后,脑子里两个争斗的声音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变成了非理性的指责与自我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