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我开始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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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工作真的很难找

    那一年是2018年,工作很难找。人们常说35岁以后的男人就不值钱了,尤其是工作事业不顺利的男人,搞不好连个老婆都讨不到。现在的社会别说什么才华,哪怕你整辞儿超过辛弃疾,写诗盖过李太白也是扯淡,手里没有大把的票子,出门儿没个轿车,家里没个房子都没有姑娘愿意跟你谈恋爱。

    刚巧不巧这一年我34岁,在一家濒临破产的投融资公司上班,职位是二把手,但是由于公司投资p2p暴雷了,导致资金链断流,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那几年的易租宝事件真的是生猛,大批的叔叔阿姨们在派出所儿门口报案等着处理,但是没办法那些财产早已经被p2p公司老板转移,投资人就是血本儿无归。我公司老板是一位厚道的中年东北人,原本他投资成立财富公司是想为企业搞贷款做供应链金融管理等业务,但是没想到他投资成立的这家财富公司负责人瞒天过海的搞起了p2p,结果可想而知,集中兑付,大家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我也跟着受到了牵连。

    卖了我在昌平的一套房子还清欠款,好巧不巧有一个年龄大我两岁的同乡姑娘看上了我,别的也不图就图离得近,老家都是保定的,而且机智的我骗姑娘说自己还在昌平有套房,就是离着远点儿,姑娘很实在轻轻松松上了当,当月我就恬不知耻的搬到姑娘家跟她一起住了。

    原来公司的活儿不能再干了,因为就算去上班儿也发不出工资,还要面临一堆讨债的老头儿老太太,甚至是地方讨债公司雇佣的黑社会,索性离职,心想凭借我灵活的头脑,吃苦耐劳的坚韧品格,还有英俊潇洒的厚脸皮,高低也能再找个两三万月薪的工作。现实是残酷的35岁的人找工作太难了,这个社会铁律捎带脚儿也就带擎上34岁的我,两个月下来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要我,好在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姑娘的公租房生活压力小,凭借卖房子剩下的钱也能勉强维持。

    “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电话铃响起,我以为是面试公司给消息了迫不及待的抄起电话。

    “喂!孟总晚上有没有空儿,一起出来吃个饭?”电话一头有一个油腻的中年男性声音传来。

    “哎呀,李总啊!啥事儿啊?您请吃饭一定有门道儿。”这位李总是我多年的一位老朋友,常年混迹建筑装潢、景观施工市场,人很精明。

    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两声回答道:

    “我这儿有一个企业展厅的活儿,想借兄弟金手给润色润色,安康保险大保险公司有的是钱,事儿成之后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

    “得嘞,哥哥大义,兄弟马上就到!”没工作有外快也是好的,就算外快不成也能混几顿吃喝不是?立马穿上我久经沙场考验的黑风衣,一溜黑烟儿直奔大苹果社区。

    帝都啥都不行就是地铁好,便宜,快,非高峰期人儿还少,想想2008年自己只身闯BJ,再想想自己现在两袖清风居然家里还有婆娘等待,我外出觅食的兴致就更高了。

    酒席设在大苹果社区边上的街边大排档,我到的时候已经是酒过三巡了,李总拢了拢自己新潮的小辫子,大马金刀的站起来,用手一指迎面走过来的我,喊道:“这边儿,这边儿丫的往哪儿看呢?”

    我赶紧一溜小跑儿,迎着正在招手的李总边跑边喊:“哥哥久等了,小弟来迟先自罚一个。”话到,人到,手也到,我抄起李总刚倒满的整杯扎啤一饮而尽,痛快啊!这金秋时节,能一手撸烤串,一手持扎啤,快哉!快哉!

    “这位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我的好兄弟,北大高材生,大众才子,孟繁仁,那真个是出口成章,千言,曾经用一本儿《庄子》,帮我拿着了涟水的大工程,牛逼的邪乎。”不得不佩服李总的商业吹捧让人很受用,但是又有谁真知道我这个业余的北大才子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我这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原本喷儿香烤羊腿不由得就带了膻味儿。

    “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黑总,他是我公司平面小杨的老公,大游戏公司的制作人,你们以后多亲多近啊!”老李指着坐在小杨边儿上的一个小白胖子说。

    我看了两眼这位黑总,觉得很面善,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算是一种陌生的熟悉感,隐隐觉得之后我们的来往可能会很多。

    李总接下来介绍的几位我都记不清了,扎啤配上二锅头真的是容易上头,商业互吹局儿就是这样好,说了话不用担心会不会兑现,因为大多数人下次根本不会再见,至于李总说的涟水大项目,反正我是半毛钱没拿到,只记得涟水的饭菜不错,尤其是那一道蒸蛋羹真是鲜掉牙,我这人哪儿都不好,就是有一样好“馋”,也就是因为这个馋,我不知道被人骗去多少策划案,给不给钱不重要,让这位北大才子吃美了准没错儿,这可以说是李总的经验之谈了。

    酒席一直喝到后半夜,陆陆续续的人都走了,剩下我跟李总,还有那位黑总继续互吹牛逼。

    李总一把搂住黑总:

    “孟总啊,这人仗义,不止文笔好,还有一手儿好功夫,可谓是文武双全,我一直希望他能来我公司,跟我达成深度的战略合作。”其实李总还真的邀请过我,但是那待遇条件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就够在帝都吃几顿烤串的,这年头儿上来跟你谈股份、分成的都会玩儿命压底薪,公积金那就更别想了,等项目搞完了你跟他聊分成,他会告诉你项目根本没赚钱,细算可能还赔了。

    我又干了一杯啤酒,抬头望天,故作高深道:“孟某人志不在此,我更向往自由,一旦进了哥哥公司,那就是被拴住了,到时候哪儿也别想去了,我还想趁着没结婚多逛一逛祖国的名山大川,名人古迹,到哪天走不动了写本儿回忆录,跟孙子说说爷爷我当年的足迹,也不失为一件雅事儿啊!”

    李总一拍桌子,勒紧了几分黑总的脖子:“你看,你看,这才是文化人儿,追求就是不一样!”

    黑总醉眼乜斜的晃了晃头,似乎是想把自己从朦胧的状态中拉回现实,又像是想摆脱李总的控制:“孟~孟总,你听说没听说过V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