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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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神秘会议

    达迪尔城,同样是收到王都诏书,西斯知道的讯息明显比哈德逊更多一些。

    早在数月之前,卡瓦迪亚大公就来信示警,上面就提到了北地硝烟弥漫,要他尽快在来特郡站稳脚跟。

    最近的通讯中,更是频繁提示北地局势紧张,还向他支援了一批物资。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自从意识到北疆战势将起,西斯就没有高兴过。哪怕成功拿到了郡守之位,也不能让放下担心。

    突然接到提前册封爵位的诏书,西斯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二代子弟小日子想过的舒服,靠的就是拼爹。

    一旦北疆战起,菲利克斯家族自顾不暇,卡瓦迪亚大公还顾得上他这个私生子么?

    甚至不需要打起来,只要北边的局势足够紧张,就顾不上这边了。

    丧失了大公父亲的支持,他这个外来户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原本以为夺取郡守之位,就能够收拢一批墙头草,建立对来特郡的统治。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

    本土贵族之中一众大老,仅仅只是到山地领亮了一个相,墙头草们就纷纷和他拉开距离。

    没有足够多的小弟拥护,仅仅只是一众北地贵族子弟抱团,在接下来的乱世之中明显不够。

    “少爷,不用太过担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次家族也一定能够扛过去……”

    对费伦管家的劝说,西斯暗自摇头。

    现在哪里有功夫担心家族,一个私生子何来什么家族向心力,他担心的是自己啊!

    提前册封爵位,也意味要提前向王国履行义务。若是北疆开打,作为贵族领主同样需要带兵上战场。

    一般情况下,贵族私军上战场是以地域为单位混编的,郡守往往会统帅全郡的军队。

    若是爆发全面战争,像来特郡这种大郡,以往都会组建一个万人军。

    听起来数字很大,实际上这种规模的战争,后勤补给已经不可能依赖外界。

    何况在自家土地上开打,也没有地方去抢。

    为了保障后勤供应,辅助部队的人数往往比主战部队还多,通常会占到五到六成。

    要是战线太长,辅助军队占到七八成都有可能。要是沿海、沿江作战,辅助兵降低到两到三成也有可能。

    理论上来说,作为一军之首,就算到了北疆战场上,西斯也算上中上层军官。

    可那只是理论上,能够组建一个军的前提是下面的小贵族愿意和他组队。

    为了增加战场上的生还率,在这上面王国可是鼓励抱团的。那种矛盾重重,一看就知道会互相捅刀子的贵族,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同一战场上。

    以家族亲卷为单位、以乡邻为单位组建军团,在王国之中那是普遍现象。

    都是被兽人给逼出来的。

    在北疆战线上,阿尔法王国一直都处以劣势。为了生存下来,大家必须要尽可能的团结。

    以现在来特郡的局势,西斯可不认为哈德逊会和他组队。

    没有本土贵族的加入,元气大伤的一众北疆贵族子弟,能够凑出三千军队都是奇迹。

    听起来这个数字不少,若是有三千精锐,到了战场上不差。

    遗憾的是北地贵族前不久遭受重创,带过来的精兵因为参与抢劫,提前被流放到了前线。

    凑不齐一个军,留给他的选择只要两个:要么带着队伍回归北疆军队之中;要么和当地某个小郡的军队混编。

    若是能回去,西斯就不用愁了。

    封地贵族守土有责,想要战略转进,做梦去吧!

    跟着北疆封地贵族的军队混,打胜仗的时候还好,要是打了败仗,别人不能跑,能让他带着队伍离开么?

    同别的小郡军队混编,一样没有好日子过。最起码主导权,就不可能在他手上。

    哪怕西斯作战经验丰富也没用,皮尔斯总督不会让北地贵族在自己手下混出头,这是原则性问题。

    只是这些也可以忍受,关键是这种指挥不统一的部队,战斗力往往也很感人。

    稍不留神就是全军溃败,运气好能捡回一条命,运气不好直接就当场凉凉。

    阿尔法王国有严格的制度,除非是执行命令、且立下军功的过程中损失惨重,可以先回去重组军队,休整过后再来。

    否则,就算是军队打没了,也别想退出战场休养。

    战场上划水,是不存在的。

    手中没兵,那就编入别的军队作战。

    每一名骑士都是战场上的主力,在战争结束前很难轻易离开。

    若非有这些限制,贵族的伤亡率也不会一直居高不下。

    现在就看这一众北地贵族,在自家的地位有多高了。能不能在前面失利的情况下,再获得家族投资。

    主要是时间太近了,要是拖上三五年,大家都恢复了过来,他也不用这么犯愁。

    想到这里,他就羡慕起了哈德逊。虽然是小贵族出身,但是爬得快啊!

    一下子成为了家族顶梁柱,战争一旦爆发,各支脉自己就会过来抱团。

    光自家人就能够凑出一个军,加上跟着混的小弟,跟风的墙头草,以及一些愿意过来抱团的亲友团,搞不好两个军都能凑出来。

    虽然这种拼凑起来的部队战斗力堪忧,但作为支援前线的援兵,大多数时候都是执行守城任务。

    王国高层又不傻,拿中小贵族拼凑出来的队伍和兽人野战,那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看北地那密密麻麻的城堡要塞就知道,阿尔法王国面对兽人的入侵,主要还是以防守为主。

    一些重要的要塞内,通常都储存着足够守军消耗三年的水和食物。

    真正和兽人大军硬撼的还是王国常备军,以及大贵族的精锐。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可不是说笑的。

    要不是阿尔法王国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早就被兽人灭国十次。

    ……

    枫叶领,收到讯息的凯特来男爵,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诅咒,自从南下开始,他就诸事不顺。

    几次三番的谋划,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虽然凭借超强的应急能力,避免了损失,可失败终归是失败。

    坦率的说,在两郡之中的一众领地内,枫叶领的发展情况也算不错。

    架不住凡事都怕对比,和隔壁的山地领相比,枫叶领的发展根本就没法看。

    如果在和平年代,慢慢发展也不是啥问题。凯特来早就想通了,现在已经不和自家的好邻居比。

    遗憾的晨曦之主不保佑,日益紧张的北地局势,打破了凯特来男爵的幻想。

    “霍尔曼叔叔,你觉得现在我应该接受西斯的拉拢么?”

    贵族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伴随着郡守之位的落定,凯特来就不再是西斯的竞争者。

    尤其是反对派系的力量遭到重创之后,现在双方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连成为竞争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竞争对手,凯特来男爵就有了被拉拢的价值。手中的那支精兵,就是最好的筹码。

    虽然只能放在外面,短时间内不能返回领地,但战争只要爆发,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凯特来,这个问题只能由你自己去判断。论起战略眼光,家族之中年轻一辈没人能够比得上你。

    问出这句话,应该是基于现在的局势,你不看好西斯的发展前景。

    可问题是我们的身份太过尴尬,要是重回家族的话,那么又绕回了老路上。

    北疆非久待之地,这是老祖宗当年占卜留下的。这么多年没出事,不等于家族就不会出事。

    年轻一代子弟,现在大都安排在了外面,显然家族也察觉到了危险。

    我的身份不够,了解的讯息有限。或许还有更大的危险,不方便透漏。”

    霍尔曼骑士想了想说道。

    原本以为南疆贵族都是软柿子,南下能够很快站稳脚跟。怎奈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咋地,一过来就遇到了强邻,逼得他们不得不安分守己。

    “霍尔曼叔叔,你误会了。好不容易才从北地的漩涡之中跳了出来,我怎么可能会再把自己送回去呢?

    问题是西斯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来特郡最大的势力在我们隔壁。山地领有多强,想来你也感受到了。

    科斯洛家族的积累,撑得起一家中等贵族,哈德逊的个人能力更是令人望尘莫及。

    我怕北疆战势一起,西斯就会被挤出去。毕竟,吞并现成的熟地,可比开荒容易的多。”

    凯特来男爵颇为犹豫的说道。

    郡守不光只享受红利,同样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别的姑且不论,税收能不能收起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纵使在王都有人,那也是鞭长莫及。总督府只会将压力施加给西斯,不可能亲自派人帮他向本土贵族收税。

    要是办不了,总督府就会将差事交给有能力办的人。凯特来丝毫不怀疑,哈德逊能够说动行省高层。

    征税权没了,就相当于财政权没了。王国可不会给郡中官员付工资,收入全靠从税收中分润。

    不光是财政权,战争爆发要组建军队出征,若是本土贵族自己玩儿,军事权西斯也会丢掉大半。

    同时丧失了财政权和军事权的郡守,那就是一块橡皮章。不仅不能给小弟们予以照顾,还有可能遭到针对。

    “你想要倒戈过去?”

    霍尔曼骑士惊讶的问道。

    不待凯特来男爵回答,紧接着又补上了一句:

    “那位山地子爵,开出了什么价码?”

    站队,对贵族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虽然出身北地,但那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能够因为利益而生,同样也可以因为利益而散。

    又不是西斯的封臣,从来都没有臣服过,自然谈不上背叛。

    只要利益合适换个阵营,霍尔曼也不觉得有问题。就如同之前本土贵族中的墙头草,刻意向西斯靠拢一样。

    “如果他出了价,我反倒是不愁了。自始至终,那位都只是在暗中释放了善意。

    应该是来自本土贵族阵营的压力,让那位没有下定决心。或许战争爆发过后,环境会对我们宽松一些。

    不光是我,大部分北地贵族都收到了暗示。现在也不见西斯行动,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湖涂。”

    凯特来男爵无奈的说道。

    最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光释放善意就是不谈待遇。这种拉拢,最是磨人。

    答应吧,怕待遇跟不上,沦为炮灰。

    拒绝吧,又担心别的同阵营贵族倒戈了过去,最后和西斯一起成为受排挤的倒霉蛋。

    ……

    贝达城

    再次踏入这熟悉的地方,哈德逊的身份已然大不相同。

    王都的诏书在行省高层,同样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变局,皮尔斯伯爵发起了这次高层会议。

    作为来特郡的代表,哈德逊也有幸受邀。

    不管在家的时候有多少摩擦,一旦出现在了北疆的战场上,大家依旧是最好的盟友。

    同互相熟悉的人组队,最起码还能够了解几分,大致能够判断对方的下限。

    像哈德逊这种名声好、从不出卖队友的贵族,一贯都是最受队友喜欢的。从众人眼中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大家非常欢迎他的加入。

    扫视了一众参与者,哈德逊发现除了自己代表来特郡取代了西斯子爵的位置外,剩下的全都是各郡郡守。

    算上卡约子爵,东南行省十五郡中居然有七席是道尔顿家族。省内第一家族之名,完全是实至名归。

    ……

    “这是总督府搜集到的情报,你们可以互相传阅,但是禁止对外泄露其中的任何信息。

    这一份保密契约,出自一位炼金大师之手。在会议正式开启前,麻烦大家先签订一下。”

    皮尔斯伯爵严肃的说道。

    信任是不存在的,相比大家的节操,皮尔斯总督明显更相信魔法契约的力量。

    或许这也是大家在战场上能够亲密合作的原因,有魔法契约的约束,违反约定那可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越是大人物,就越惜命。

    非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愿意为了违约,赔上自己的小命。

    确定契约仅限于对谈话内容永久保密,没有别的坑之后,哈德逊也跟着签上了大名。

    隐约之间,他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一种束缚。只不过这种感觉一闪而逝,显然这是契约的力量。

    没有违背约定,自然不会触发这股神秘的力量。若是违约会怎么样,哈德逊还没有活够,暂时不准备作死。

    这种宝物都拿了出来,哈德逊对接下来的谈话,越发感兴趣了起来。

    只是在看完传阅过来的资料之后,哈德逊整个人都不澹定了。

    ……